這場審訊足足進行了一個時辰，提西安被折磨的幾乎神經錯亂，看向阿爾特的目光除了恐懼再無他物。

“阿爾特大人……阿爾特大人，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。”

此時的他跪倒在地，萎靡的像垂死的病人。他的頭顱上覆蓋著一副黑色的掌印，就像用刀刻上去的一樣清晰。他的額頭上滿是冷汗，身軀在恐懼中微微顫抖。

“很好。我明白了，原來在我身上竟然發生過這麽多事。”

一腳把提西安踢翻，阿爾特負手而立。

他沈思著，如果那是他的過去……伊莎貝拉是誰？阿軻絲又是誰？還有……艾麗。她們，都是什麽樣子？

他想不起來了。至今為止的記憶，除了這一年間的事情，就是前世的點點滴滴，以及死亡的時候穿越這個世界的經歷。之後……應該是去執行某個任務……

想起來了，任務……任務是去拯救一個女孩，她的名字……米娜絲！米娜絲·提利昂，和提西安知道的那個名字一樣。算起來，已經是四年前了。

接下來就是在神秘山谷中遇到了艾麗和希琳，還有茜法。艾麗的父親是卡奧斯，曾經的敵人……他們都死了……

想起來了，艾麗和卡奧斯都死在鐵荊棘的城門下。艾麗是被吊死的，是提西安的主子塞斯納文的命令！塞斯納文是伊莎貝拉的二哥，那個滿嘴謊言的偽君子！他偽裝的好深！

塞斯納文欺騙了所有人，造成艾麗的慘死。艾麗和茜法都是我的女友，他竟然誣陷艾麗並吊死了她！他又流放了伊莎貝拉，我和阿軻絲與她同行。阿軻絲……是魔劍阿菲克羅斯的分身，但離開了他的掌控。阿軻絲曾經是我的敵人，後來化敵為友。魔劍阿菲克羅斯……已經被遺棄在鐵荊棘城的某個角落。

接下來，伊莎貝拉、阿軻絲和我遭到刺殺，為了救下伊莎貝拉和我，阿軻絲不幸慘死。至此提西安就再也不知道我的行蹤，我去了哪裏？

記憶又變得混亂了……雖然之前的事都想了起來，但是我和伊莎貝拉是去了哪裏？又是怎麽分開的？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？而且我的能力和過去遠遠不同，又是為什麽？

這一年間，究竟發生了什麽？我記得的，只剩下和阿軻絲分別的那一晚，以及更早的事情……

我……為什麽會來到這裏？伊莎貝拉，你去哪了？

——————

一年前，在泰達耶魯山脈的深處，一座山谷外的密林中，正有一頭巨龍在林地間痛苦的翻騰著。

數十株大樹被巨龍的翻滾波及，紛紛被碾壓而倒下。遍地狼藉，大樹的枝幹躺了一地，樹葉在天空中紛飛。

巨龍痛苦的吼聲一次次響起，它的胸膛高高鼓著，胸口的鱗片被頂的外翻，露出其下的黑色皮膚。

黑色皮膚下是強健的肌肉，更下方是他腫脹膨大的胃袋。胃袋內，有一顆巨大的蛋，把胃壁高高頂起。蛋的內部，一個人形生物蜷縮著，依稀是阿爾特的模樣。

心跳聲清晰可聞。阿爾特醒來，感受到自己強勁的心跳，捂著胸口不知所措。

“這是哪裏？發生了什麽？”

他坐在巨大的蛋殼的內部，茫然四顧。

猛地，他捂住頭顱倒下，不住的翻滾著。嘴巴、耳朵、鼻子、眼睛，他七竅流血，痛苦的在地上翻騰。

“啊……”

腦海中傳出一陣轟鳴，他的意識突然進入精神世界。

白茫茫的看不到盡頭的精神世界，正在進行一場浩浩蕩蕩的戰鬥。其中有四個生物，其一是一頭巨龍，其二是那滿身尖刺的偽魔，其三是那黑色雙翼的惡魔，其四卻是一個天使形態的神秘生物。

那巨龍和惡魔鬥的不可開交，那偽魔匍匐在天使的腳下不敢擡頭。天使手持長槍，潔白的羽翼在身後伸展，懸浮在半空中遙望不遠處巨龍和惡魔的戰鬥。

“你來了，契約者？還是……血祭者？”

那天使看著阿爾特，金黃色的眼瞳散發耀眼的光芒。他似乎是一個男性，但臉部輪廓過於圓滑更像一個女人。

阿爾特問：“你是伊蘭拉頓？”

“是的。你呼喚過我，我記得。那時的我還無法現身，但這裏是你的精神世界，也是我們這四個祭品最後的居所，或者說埋骨之地。你發動了瓦莫薩的血祭，將會獲得強大的力量。”

伊蘭拉頓的語氣波瀾不驚，似乎對他將要完全死去毫無悲傷與不甘。

“其實我根本不知道瓦莫薩的血祭究竟是什麽，只是垂死之際的掙紮罷了。”阿爾特說，“把你牽涉進來，我很抱歉。”

天使卻擺擺手。“不必多說。比起這種死法，已經活了千萬年的我早就等著這一天。也罷，在我完全消失前，就好好的幫幫你吧。”

“幫我？”阿爾特迷惑不解，“究竟……是怎麽回事？”

“還看不出來嗎？”伊蘭拉頓說，“你看到我還保留著自己的意志，那頭蜥蜴在和厄洛斯戰鬥，就該明白了吧？你發動的瓦莫薩的血祭發生了變化，有失敗的跡象。”

“為什麽會失敗？我記得那個惡魔的咒語，應該沒有念錯。”

“因為你不是血祭最初的發動者，而是沿襲法術並完成法術的人。”伊蘭拉頓解釋道，“在你之前，那個厄洛斯才是最初的發動者，只是已經死了。至於這頭巨龍，不是現實中的巨龍，而是它的靈魂投影。”

“那是什麽？”阿爾特還是不明白。

“巨龍沿襲了厄洛斯的法術，卻被你掠奪了成果，法術強制性把它的靈魂刻印出一道投影。現在這場戰鬥，不是我們四個祭品的戰鬥，而是你和它們的戰鬥。你們之間必須決出勝利者，只有勝利者能夠得到你那新的身體，而失敗者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。”

“什麽！”

阿爾特震驚了。和那兩個怪物打，那不是找死嗎？怎麽可能會贏？

“別擔心，艾洛斯。我願意幫助你，畢竟……是你喚醒了我。”

“艾洛斯……又是什麽？”阿爾特問。

“你是艾洛斯的一員，你卻不知道嗎？歷史被遺忘了，也好，也好，也好……”

他連說了三個“也好”，更是讓阿爾特聽的一頭霧水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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